盈盈一水間

 

  他第一次見到他時,是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令人驚心動魄的一抹碧色,彷彿轉瞬就要消逝在那片銀白的天地間。

 

  「少主,前面樹下似乎有人,要過去看一下嗎?」

  「少管閒事,繼續走。」角倉了以不假思索的道。

「是。」

這個世道太亂,可憐人他見的多了,若要一一的救,那日子要怎麼過啊?

馬蹄聲響起,滿載貨物的車隊緩緩前行,當經過那樹下時,角倉了以掀起車簾瞇眼瞧了一會兒,褪去青蔥翠綠的參天巨樹,在冬日漫雪中,披了滿枝霜白,既是了無生機,也是遺世獨立,在那底下,有一匹因為寒冷而不住跺著馬蹄的白馬,和一個已然被雪覆蓋半身的人影。

角倉了以盯著那人露出的一截翠色衣料,蒼勁的色調本應生機蓬勃,如今只能黯然凋零了,他默默的看著,直到視線所不能及再也看不到那顆樹時,才放下簾幕。

車隊走了好一段路時,他卻突然掀開簾子大喊:「回頭──」

 

其實他不知道當時為什麼要回頭,若要說見死不救他良心難安那實在挺矯情,但不這麼說,似乎也提不出更好的解釋。

不但救了他,連生意也不做了,砸了大把銀子搜括各式珍貴藥材,自己成天衣不解帶的看顧他。

 

「在想什麼?」

角倉了以美目瞪了竹中半兵衛一眼,「在想你這些日子花了我多少錢。」

竹中半兵衛聽了如此直白的回答,也不生氣,只是淺淺一笑,「再過數日我便要離開了,藥錢我會如數奉還的。」

「你要離開了?」角倉了以不自覺的提高音量。

「叨擾甚久,自然該離開了,救命之恩,來日定當報答。」

他本生的俊雅秀逸,此時身著一襲碧色長衫,再加上那清淺笑意,更如月下古玉,溫潤動人,角倉了以自小便很崇拜這位傳說中的天才軍師,才會初相識就出錢出力的搶救他,在他養病的期間,更是對他呵護備至有求必應。

不過此刻那抹笑意只讓他覺得刺眼,偽君子!他疏遠有禮的態度讓角倉了以覺得很火大,他不客氣的戳戳竹中半兵衛,「誰要你那點錢,你給我乖乖養病,我已經在你身上花這麼多錢了,沒痊癒不許走。」

他氣呼呼的說完,也不給竹中半兵衛開口的機會,端起一旁的藥盅,動作粗魯的餵他喝藥,一口接著一口沒有半刻停歇,竹中半兵衛此刻倒很乖覺的配合,不再多說什麼。

 

雖然竹中半兵衛平時待人謙和,不過他少時初上陣就幾乎取下織田信長的命,殺伐決斷的潛在性格可見一般,他既說了要離開,就不會留下來。

他執意離開,角倉了以也不再阻攔,雖然表面上很不滿,但私下卻親手為他收拾行囊,一邊整理一邊碎念,盤纏厚衣鞋襪乾糧,還恨不得將所有對他身體有益的藥材全塞進去。

當竹中半兵衛看到那滿滿一車的行囊時,也不禁感到訝異。

不過當天角倉了以出外做生意沒能來送行,竹中半兵衛透過車窗望著逐漸變得模糊的角倉宒邸,不能再見那個老是嘴巴上不饒人其實內心很善良的少年一面,心中總是有那麼一點遺憾。

此去不知何年何月才有相逢之時。

  

  當角倉了以回到家時,距離竹中半兵衛離去已有一個多月了,他有些急切的來到竹中半兵衛居住的客房,維持原貌的房間,掩不去的滿室寂然,他有些失神的坐在那人睡過的床襦上,一旁還擺放著那人最喜愛的碧色衣衫,細白指尖輕輕摩娑著柔軟的衣料,卻找不到一絲餘溫,「沒良心的傢伙,竟然說走就走,也不等我回來……

  

  又不是天人永隔,只要想見面,還是可以想辦法找到人的嘛,角倉了以不是容許自己意志消沉的人,收拾好心情,過了數日便又積極的做起買賣,忙錄充實的生活很快就沖淡了心中的一點惆悵。

 

***

 

  「少主,今晚就在這個村子過夜吧?」

  「嗯,」角倉看看天色,低應一聲,算是答允。

偏遠的小村鎮並沒有什麼客棧可以留宿,於是他們便向一戶看上去還算過的去的農戶借宿。

農戶家住著一對夫婦和三個活蹦亂跳的男娃娃,給點好處後,招呼的更是殷勤熱切。

 

「噯,諸位是外地人,最近聽隔壁村子有鬼夜裡會出來吃人呢,已經好幾個不見了,等會兒我們會把燈火全熄了,還請見諒啊。」

角倉了以不置可否,天下戰事紛擾,連帶民間也流言四起,說是那些亡者因為死不瞑目,會化為怪物,攻擊還活著的人,最近還愈傳愈厲害,各種可怕的傳說廣宣流佈,搞得人心惶惶,他自然是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事,不趕夜路,不防鬼怪做祟,但防流寇為禍。

白日裡趕路他確實也累了,誰還要晚上不睡覺起來閒晃啊。

 

靜夜時分,萬籟俱寂。

「有妖怪啊──」呼地一聲拔高刺耳的尖叫聲自遠處傳來。

接踵而來的是建築物倒塌的聲響,慌亂的腳步聲,男人氣急敗壞的吼聲,女人的尖叫聲,小孩的哭聲,各種聲響匯集成一片紛亂恐懼的氛圍,遠方燃起沖天火光,整個小村落在一瞬間就沸騰起來。

  

角倉了以一行人長年在外行商,少不了要應付各種突發狀況,當大家都在逃命時,他的隨從們也快手快腳地將他自溫暖被窩裡挖起來,當他真正清醒時人已經在車上了,沒想到角倉少爺劈頭第一句話不是快逃,而是──-

「貨呢?」

「少主,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別管貨了。」那隨從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開什麼玩笑,那是要獻給天皇的布匹啊,怎麼可以丟下不管,」角倉了以為了貨物連命都不要了,所有人都拼命的往外跑時,他竟然跳下車回頭去了。

「少主你回來啊──」遠方隨從傳來無比哀淒的吶喊。

  

明明白天時還是生趣盎然的小農村,不過轉眼的功夫就成了一片焦土,倒是大夥叫了半天的妖怪卻是連個影都沒見著,角倉了以心下疑惑,腳步不停地回到農戶。

角倉了以翻找著已然焦黑一片的農戶殘骸,希望可以多少救點貨回來,他蹲在地上忙乎著,渾然不覺身後有東西靠近他,當後背傳來一陣劇痛時,他連喊都來不及喊便暈了過去。

 

疼!

渾身上下都在疼,他覺得嘴巴很渴,背後像是被抹上了芥末,熱辣疼痛的不得了,腦子熱轟轟的,身體卻一下像被浸到冰水裡,令人發顫,一下又像被丟進火坑裡,高熱難耐,他的手不禁的往上抓,想要抓些什麼他也不清楚,只希望可以抓住什麼來緩解這一切不適……

一隻體溫略低的手握來上來,他忍不住將那手抓到頰邊磨蹭,然後又像是覺得不夠似的,他的手又開始摸啊摸,然後他摸上了一團軟軟滑滑涼涼的布料,覺得觸感甚好,於是又自動自發的窩進那團布料裡,這才滿意的睡去。

 

「哎喲……痛死我了……」角倉了以是痛醒的,因為他動作太大扯到了傷口。

「小心點,你的背上有傷口呢,」男子低沉悅耳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嗯?角倉了以睜開眼一看,驚覺自己竟然趴在一個男人身上,而且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一個月前花了他大把銀錢後就閃人的竹中半兵衛,「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竹中半兵衛見他清醒了,大掌探向他的額頭,唇角勾起一抹笑,「幸好退燒了。」

角倉了以呆愣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根本是被竹中半兵衛抱在懷裡,而他們身上只著一件單衣,身上其他的衣服全蓋在他們身上了,最外頭還罩著一件滾著白色毛邊的大氈。

「昨夜我在路上遇見你的隨從,他們說你跑回去搬貨,我去找你時,一隻低等幻魔正要襲擊你,我離你太遠,只來的及在他殺你之前先殺了牠,」說到此處,竹中半兵衛長眉微蹙,神情凝重,指尖輕輕撫著他的後背接近傷處的地方,角倉了以第一次看到竹中半兵衛露出這種神情,雖然覺得被這樣摸頗怪異的,還是乖順的忍住了。

 

「那個……那我們為什麼會……」脫到只剩一件衣服還一起睡了?雖然這是事實,不過這問句他怎麼想都怪,不知如何啓齒。

幸好竹中半兵衛體察人意善解民心,他抬手將角倉了以垂落頰畔的髮絲塞至耳後,「你背後受了傷,發起高燒,忽冷忽熱的,我抱著你會好一些。」

角倉了以覺得問出這個問題的自己很蠢,枉費他自己也是個學過醫的人呢,不過他才發過燒,就當他燒糊塗了,他趕忙轉移話題,「我們現在是在哪裡?」

「這裡是距離村落不遠處的一座古剎,村人們現在也都先安頓在這裡,你既然醒了,我們便準備離開吧。」

「要去哪裡?」角倉了以歪著頭問。

 

「你需要好好休養,回你的宅邸太遠了,所以就去我現在住的地方吧。」

竹中半兵衛動作輕柔的為角倉了以穿上外袍,整衣繫帶無一不小心仔細,自醒來後,兩人一直靠得很近,近得他可以聞到竹中半兵衛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氣,素淡清芬,高潔雅致,現下竹中半兵衛又這般服侍自己穿衣,一時之間他也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心窩暖暖的。

竹中半兵衛見他一直低垂著頭,也沒多說什麼,避開他的傷處,小心翼翼的抱著他上車,角倉了以帶著傷,雖才醒來不久,很快就又睏意橫生,馬車顛簸,怕他碰著傷口的竹中半兵衛動作自然的將他攬進懷裡,角倉了以實在倦極,趴伏在竹中半兵衛的懷裡睡去。

竹中半兵衛擁著角倉了以,望著他的睡顏,眼裡蕩樣著柔柔波光。

 

角倉了以窩在竹中半兵衛懷裡迷迷糊糊的睡了小半個時辰便抵達目的地,竹中半兵衛抱著他下車時,他也隨意的瞧著這地方,佈置的簡潔雅緻,看上去雖不華麗,但用的東西可全是好的,下人也只寥寥數個,一點派頭也沒有,確實像竹中半兵衛的作風。

 

安頓好後,雖然疼得半死,但角倉了以不忘請竹中半兵衛派人去城裡他的宅邸通報貨物毀掉的事,他當初見這批絲綢做工精緻秀美,留了一些想賣給其他貴族,要知道這種等同貢品的東西,有些人開的價錢甚至比宮裡的好,雖然很心痛,如今也只得把預備的拿出來用了。

竹中半兵衛將他安置在自己房間,理由是客房來不及整理,於是角倉了以也不跟他客氣,大方的窩在主人的床榻上,他背上有傷,只能趴臥,竹中半兵衛給他換了個質地軟綿的枕頭,抱著甚是舒服。

 

剛剛忙乎一陣,全憑著一股氣,他的體力早不堪負荷,正昏昏欲睡時,房門傳來聲響,他抬眼一瞧,看見竹中半兵衛拉開紙門進來,身後跟著兩個人,還抬了一個大木桶。

「這是要做什麼?」他看了眼熱氣蒸騰的木桶。

竹中半兵衛笑道:「昨天一夜慌亂,又是逃命又是受傷,難道不想淨身嗎?」他讓僕從退下,拿起一旁放置的乾淨毛巾打溼擰乾後走了過去。

角倉了以想了一下,確實應該要好好洗洗,見竹中半兵衛拿了熱毛巾過來,伸手就要接過,不料竹中半兵衛卻不讓他動手,「你背上有傷,稍一拉扯就疼,還是我來幫你吧。」

什、什麼?「怎麼可以讓你做這種事……」這不代表他要在他面前脫衣服?

雖然平時家中也都有侍女僕從,被他們服侍沐浴更衣是常有的事,不過對象換成竹中半兵衛就不一樣了,角倉了以說什麼也不肯讓竹中半兵衛幫自己。

竹中半兵衛見角倉了以推拒,「當日我重病昏迷,不也是你幫我寬衣淨身的嗎,如今我幫你也是應該的啊,何況我們都是男子,有什麼好害羞的呢?」

竹中半兵衛說的頭頭是道,但這好像不是害不害羞的問題啊……,角倉了以一時之間卻也找找不出反駁的理由,氣勢頓時弱了幾分。

竹中半兵衛見他猶豫,手上熱毛巾立即湊上前去擦拭他的臉頰,角倉了以欲後退,被他低聲喝止:「別亂動,幫你擦臉呢。」

平時竹中半兵衛總是溫和有禮,此時扳起臉,卻也頗有威嚴,兩人孰強孰弱立見高下,角倉了以蹙著眉,臉頰不自覺微鼓,倒老實許多。

竹中半兵衛見他鼓著臉,忍不住笑了,「你啊,像個孩子似的,」一邊手勁輕柔的擦拭他的臉龐。

「我才不是小孩子……」角倉了以嘟嚷著。

臉擦完了,接著就得脫衣服了,角倉了以忸怩半天,一下看左邊一下看右邊,那個帶子就是遲遲不肯解開。

「你是要自己脫呢,還是要我幫你脫呢?」竹中半兵衛語氣輕柔,含笑的眉眼中,卻是隱隱透著壓迫感。

角倉了以飛快瞪了他一眼,咬著牙一口氣全脫了。

他當初真是看走眼了才會覺得這人謙和有禮溫文儒雅。

結果本來不過是要擦個澡,竟然就花了大半個時辰。

 

不過事情還沒結束,當他折騰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吃飽了要好好的睡場覺時,竹中半兵衛又讓人進來鋪了第二床棉被,角倉了以沉默的看著下人把被子鋪好,然後又看看在一旁正解下外袍的竹中半兵衛,「你這是……?」

「這是我的房間,我當然也要睡這裡,而且這樣也方便照顧你啊。」

角倉了以一雙美目眨啊眨,深深覺得,這個竹中半兵衛,好像和當初住在他家的那個不太一樣啊……

 

***

 

角倉了以當初被幻魔劃了一口子,那傷口雖長,幸而並不深,在竹中半兵衛悉心照料下,僅過了近一月便幾乎痊癒,僅餘最上頭,當初受力最深的地方還結著痂,現在他已經可以碰水了,少不得要好好洗浴一番,又聽聞下人說這裡有天然溫泉,他便興沖沖的跑去了。

 

樹影橫斜,袅袅升騰水氣,隱在宅邸的最深處,絲絲縷縷的白煙,如天女的羽衣纏繞,角倉了以浸泡其中,覺得全身毛細孔全都舒張開來,此刻似乎什麼煩惱都可以忘記,他愜意的閉上眼,享受這靜謐時分。

 

風中送來梅花的香氣,角倉了以不用睜開眼都知道是誰來了,果不其然看見竹中半兵衛抱著換洗衣物走了過來。

雖然這一個月他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給竹中半兵衛給看光了,但無論如何他就是不習慣在他面前光著身子,不過現在起身就太刻意了,於是他只好低著頭默默泡著。

 

竹中半兵衛解下衣衫,在池邊簡單用清水潔淨身體後,才進入泉水,角倉了以雖然低著頭,眼角餘光還是忍不住偷瞧了幾眼,竹中半兵衛膚白如雪,在陽光的照拂下,融融生光,雖然瘦削,卻不孱弱,體態修長優美,他轉過身來時,角倉了以瞥見他胸前的紅果,忍不住臉紅了,視線忍不住又往下……,他覺得自己頭頂都快冒出熱氣了。

雖然他也幫竹中半兵衛更衣淨身過,不過那時他都是處於病重昏迷狀態,情境大不相同,角倉了以覺得腦袋有些發脹,心跳也有些快。

 

「不舒服嗎?臉這麼紅,」不知何時竹中半兵衛已經來到他的身邊,大手撫向他的臉頰。

「不是,沒、沒有……」角倉了以有些手足無措,抬起眼卻見竹中半兵衛一頭長髮鬆鬆的用一根玉簪挽住,垂落幾絲在頰畔,加上溫泉水霧嫋嫋,讓他白晳的肌膚染上一抹淡淡粉色,若說平時的竹中半兵衛是冷凝的白梅,此時便如出水的芙蓉般,秀雅動人,他眨了眨眼,實在捨不得移開目光。

然後他發現很糟糕的一件事,就是,他,對竹中半兵衛,有反應了。

當下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退後,不過他本靠坐在池邊,能退哪去?於是他開始往旁邊挪,可是他愈驚慌,竹中半兵衛愈是靠近,看他雙手亂揮的,竹中半兵衛乾脆摟住他的腰將他拖進自己懷裡,「你到底……」

他沒有再問下去,幾乎貼身的距離,竹中半兵衛不用問也知道角倉了以為何這麼急著想遠離他,角倉了以低著頭,「那個……我……你……」他咬住唇,覺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竹中半兵衛看著懷裡的人垂著頭,全身的肌膚不曉得是泡紅的還是羞紅的,只覺得可愛至極,初時只是懷著報恩的心態在照顧他,有時少年的某些反應讓他覺得很有趣,不想久而久之也漸漸生出好感。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沒有男人在這種情形下還可以坐懷不亂。

在角倉了以還僵立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竹中半兵衛的手已握住他的分身,緩緩套弄起來,他倒抽口氣,不敢相信竹中半兵衛竟然會做出這種舉動,雙手慌亂的推拒著,「不、不可以……」

「忍著對身體不好,我幫你弄出來吧。」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低啞,手上的靈巧的取悅著他,角倉了以雖是富貴人家的子弟,但終年醉心經商賺錢,談生意時也常出入風月場所,但從沒有實際經驗,很快的就癱軟在竹中半兵衛的懷裡任他擺弄了。

 

「啊嗯……」不斷湧上的快感,讓角倉了以忍不住低吟出聲,覺得這樣實在太羞恥了,他趕忙咬緊下唇,耳畔傳來男人的低笑,隨即溫熱的唇吻了上來,平時覺得淡雅的梅香,此時也變得濃烈。

竹中半兵衛的吻著他,霸道卻不失溫柔,輕輕舔噬,誘哄著他張開唇,軟熱的舌探入其中,捲住他的紅舌,輕輕摩娑著,引起他渾身顫慄,雙重攻擊下,少年很快就達到頂點了。

初嘗情慾滋味的少年全身綿軟,若不是竹中半兵衛抱著他,只怕會站不住腳,他靠在竹中半兵衛的懷裡喘息著,久久不能平復。

 

「你不會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吧?」

角倉了以濕潤的雙眼不解的看著他,竹中半兵衛低頭又吻了上來,他閉上眼承受,長長的眼睫微顫,黑暗中感到男人的吻和方才不同,變得更加強勢更具侵略性,隱約知道男人想做什麼,他有些害怕,想要退後,可是竹中半兵衛的手緊緊箝住他。

竹中半兵衛將他往後抵,讓他背部靠上池畔,再次重重吻上去,一手伸至下面,再次撫弄起他的慾望,角倉了以正值精力旺盛的年紀,很快便又被挑起反應,然後男人的手來到身後,藉著滑膩的泉水探進緊致的入口,長指鑽動曲伸著,每一下進出都帶著大量的水流,灼痛內壁。

進入時像是要達到身體的最深處那樣尖銳,退出時又像是要帶走體內所有一般凌厲

 

「接下來會有些疼,你要乖乖的,嗯?」竹中半兵衛咬著他的耳垂,低沉的嗓音彷彿透過耳朵敲打在心尖。

角倉了以只覺得要融化了,根本聽不見他說什麼,只是胡亂的點頭。

竹中半兵衛抬起他一隻腿,慢慢壓進他體內,所有的感官細細密密的聚集在交合的地方,雖然男人已經盡量溫柔,不過角倉了以還是痛得流下淚來,「疼……」他雙手抓著竹中半兵衛的臂膀,斷斷續續的喘息著。

「等下就不疼了,」竹中半兵衛的吻細細碎碎的灑落在他的臉龐,耳垂,脖頸,吻去他的淚水,一邊撫弄著少年的慾望,下身也開始緩緩律動,不緊不慢的進出著,角倉了以噙著淚環抱著竹中半兵衛,體內難以發泄的熱度鬱積成了陣陣疼痛,混雜著酥麻和難以形容的快感。

竹中半兵衛低頭吮弄的他的唇,將他的喘息全數納入口中,身下的速度加快,逼出少年哭泣般的呻吟,「啊……嗯……半兵衛……

梅花的香氣,雪的冷香,溫泉的水香,各種香氣交織紛亂,充斥在鼻間,刺激著他的感官,他彷彿被這團香氣包圍其中,無處可逃。

交纏的軀體顛倒狂亂,呻吟變得破碎,過激的快感終於讓角倉了以在這場熱泉中的歡愛中暈過去。

竹中半兵衛愛憐的吻著懷中少年閉起的眼瞼。

 

當角倉了以醒來時,已經天黑了,睜開雙眼時,他有些茫然的盯著天花板,然後下午在溫泉發生的事猛然竄進他腦海裡,「天啊-」他哀號了一聲,抱著被子滾了一圈。

「醒了嗎,那就起來用晚膳吧。」

驚覺有人在身旁,角倉了以猛地坐起又因疼痛而倒了回去,不消說,痛的自然是那難以啟齒的地方,他半個臉都躲在被子裡,只露出一清澈雙眼,埋怨似地瞅著竹中半兵衛。

竹中半兵衛愛極他這半撒嬌半生氣的模樣,將他一把抱進懷裡,「你啊,這個樣子,要引人犯罪的。」

「只有你敢對本少爺這麼做……」角倉了以紅著臉,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嗯,那就多做幾次好了。」半兵衛說著又將他放倒在床上,傾身壓了上去。

「你……」少年抗議的聲音被人以吻封住。

 

門外僕從甲問僕從乙:「他們還要不要用膳啊?」

僕從乙打想了一下:「先端回廚房讓他們熱著好了。」

 

*****

不要懷疑

這篇是祭品文

半兵衛快來我家吧~Orz|||

我都24級了,為何只抽過五張半兵衛啊....QAQ|||

他隔壁的大獎鴨子我都中好幾次了....

 

雖然寫這篇沒有寫很久,但卻攪盡腦汁

因為這兩個實在....

沒有任何關聯=  =

請無視歷史地理來看這篇吧~囧

如果有人覺得我寫很久

那是因為我邊邊寫邊玩遊戲邊寫中間還去吃飯看文章~(也做太多事了

 

最後,我不想檢查錯字了,就這樣吧....(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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