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殘紅 逐風笑輕狂

 

雕功精緻細密的燈盞,在微弱的橘色燈火忽滅忽明之際,映出它滿佈鐵繡的身軀,一如那被囚禁於此的男子,傷痕累累。

薄如輕紗的軟煙在室內迴蕩,絲絲縷縷穿透全身髮膚,如芙蓉仙子嬌柔玉手含情的撫觸,滲入骨血裡,傷心的悲痛的怨憤的不甘的一切一切,像是昨天才剛發生,又彷若天邊遙遠,飄飄盪盪,神迷思離,不飲自醉,荒度歲月,渾然不覺。

 

「嘖,下這麼重,難怪沒人要替我帶路。」他緩緩走入這座迷離的暗宮,明明無風,燈火卻兀自搖曳,明明無人,卻似有嘻鬧之聲在耳,明明滅滅,昏昏沉沉,不見天日,無可救贖。

金色帷幔之後,一名紅衣男子臥於床榻之上,白晳如雪的四肢圈上了桎梏,用的是來自邯鄲的鐵,但取精髓,鍛之百餘火,至純鋼後,雖百煉不耗矣,此鐵精純,其色清明,青黑色的身軀可以劃出鋒利的冰光。

當他再靠近一點時,他卻忍不住皺起眉頭,那縛於男子身上的長長的鐵鍊上,有著異常鮮紅的奇異文字書寫其上,曲折蜿蜒,像是來自黃泉深處的鬼手竭力攀附。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他們能把這些心思花在戰場上,那麼現在的情況或許又不同了,那個女人,真是瘋了才會幹這種事。

 

男子半闔的鳳眼睜了開來,如一泓水光流轉,長長的眼睫遮去七分張揚,多了三分風流,紅唇含笑,「你是特地來笑我的?」低沉的嗓音在末句微微上揚,撥弄心弦,很是纏綿。

「當然不是,你吸這煙這麼久,還能這麼清醒不容易哪。」他緩緩坐上床榻,碧綠的眼瞳閃耀惡毒的笑意,與男子沉黑如墨的長髮不同,他的髮色宛如旭日朝陽,金澄燦爛,一如他的稱號,日.不.落.帝.國。

 

順著頸頸,他將手滑向男子的衣領內側,感受著掌下跳動的脈搏,和冰冷的暗宮相反的溫熱氣息引人入勝,他扯開男子本來就不太整齊的前襟,露出底下大片肌膚,披散的長髮,凌亂的衣衫,冰雪的肌膚,黑的紅的白的,交織紛亂。

低頭吻上那雙端麗紅唇,一如想像中溫熱濕潤,試探吸吮舔嗜,如醇酒般卻更醉人,帶著暴亂的瘋狂追逐,明明近在眼前,垂手可得,卻是半點兒抓不著,加深愈深更深,恨不得將他據為已有,怨不能將他揉入體內。

激烈的吻結束時,分開的唇牽起一縷曖昧銀絲。

 

「任何人吻你都可以嗎?」男子閑淡自在的模樣令人不快,明明已被折去羽翼,明明性命危在旦夕,卻依舊目中無人。

「你希望我回答什麼呢?」男子眼底閃耀的光芒,令人看不清真意。

「慈禧已經答應把小香送給我了,永久的。」他在男子耳邊輕聲的說。

男子沉默不言,輕煙嫋嫋,如扶風弱柳款擺,只是沒有三月春花,空留殘香夢碎。

「你為什麼不說話?還是氣到說不出話來?」

驀地,男子的手迅速確實的掐上他的頸項,因為太過驚訝,致使他錯過反擊的先機,同時感覺沉鬱的氣力壓入幾處肌膚,「你做什麼!?」身體完全不能動彈。

男子傾身壓上他,方才的優雅倦懶消失無蹤,狹長鳳目裡是壓抑的暴虐顛狂,低下頭輕舔他的耳廓,引起他一陣輕顫,「點了你幾處穴道,害怕了嗎?」

「你怎麼可能還有這樣的力氣?」強壓下心頭的躁動,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可以冷靜些。

「說來要感謝你啊,為了讓你可以進來,他們把量大幅的減少,」雙目危險的瞇起,「只要再少一點……」如情人間的耳言般,男子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就可以殺了你。」

 

「哈哈哈哈……」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不要去看他眼裡濃得化不開的愁怨,碧綠的光在黑暗中跳耀著清冷的光芒,爍爍逼人,「那女人費盡心血處心機慮將你監禁於此,本以為可以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倒是低估了你。」

學著他早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男子扯下他束得整齊的領帶,扯開襯衫領口,溫熱的大掌輕柔撫觸,像是在逗弄貓兒,儘管他自制力過人,但眼底焦急洩露他的心緒,男子的心情似乎好了一點,「她得不到我的心,便以血咒束縛我的力量,以芙蓉膏制我心神,明知我之毀滅便是國之衰亡,依然固我,殊不知蒼天日月在上,只要這片土地尚有一絲生氣,都能做我活下去的根源。」

「哼,你說這些話,就不怕我派人去毀了你的龍脈?」

男子的唇幾乎要吻上他的,但又沒有,熱氣吹拂著,「你不會的。」

他眉毛一挑,「哦?」

「因為你捨不得。」端麗紅唇吐出的話語,像針一樣又狠又深的扎進他的心,令他的胸口隱隱作痛。

 

我活在這世間已數個千年過去,歲月在我身上刻下無可比擬的滄桑懷想,也賜予蘊含萬事萬物的幽深智慧,我的領域物產豐饒,富足強盛,我是傲立世間的帝王,人們為我的風華迷戀崇拜,為我顛倒癡狂,你也不會例外的,大.英.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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